《生死疲劳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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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周,我们将要共读的《生死疲劳》是莫言的魔幻现实主义作品,小说的主人公西门闹不停赴死,又不停转世——以动物的身份“活着”,《生死疲劳》开启了另一种看世界的视角。
年,小说一经发表后,不仅迅速登上了国内外各大好书排行榜的榜首,而且获得了众多奖项。
《生死疲劳》以年到年,这50年间中国农村的发展为背景,围绕着“土地”这个沉重且现实的话题,展示了新中国成立以来农民与土地的关系,以及农民对待生活的精神状态。
不同于莫言以往的作品,《生死疲劳》是一部比较纯粹的中国式小说。
它不仅在艺术上致敬了“中国古典小说”,还将“六道轮回”的传说,嵌入到了新时代的现实故事中,塑造了一个魔幻且有趣、沉重且荒诞的故事。
在《生死疲劳》中,莫言以动物的视角,写当年中国社会的巨大变迁,莫言通过赋予动物人性,呈现出人世间的荒诞与可笑。
许多读者因此想起了卡夫卡的《变形记》。这本书同样也是将人的形象异化为动物,以离奇的手法,揭示人性的美丑。
《变形记》
在《变形记》中,主人公格里高尔是一名公司职员,他兢兢业业、全年无休,凭一己之力维持着全家人的生活。
然而某天醒来,格里高尔变成了甲虫,他无法忍受异化之苦,遭到了家人们的冷漠与嫌弃。最终悲剧地离开了人世。
卡夫卡受到西方悲剧精神的影响,将格里高尔的一生加上了浓重的悲剧色彩。
莫言在《生死疲劳》中,在写地主西门闹悲剧轮回的同时,还带上了一丝黑色幽默。通过西门闹转世为驴、牛、猪、狗、猴,来表达自己对人性回归的期望。
古今中外,揭露“人性”的小说有很多,想要写出“与众不同”、写得更“深刻易懂”,就必须要在“怎么写”的形式上下功夫。
难怪莫言曾说:“一个写作者观察事物的视角,应该是不同于其他人的独特视角,从某种意义上来说,牛的视角,也许比人的视角更加逼近文学。”
事实上,《生死疲劳》不光是一部“人性图鉴”,它还通过动物走过的历史道路为切入点,依次记述了从土改开始,一直到改革开放这段时间内社会的变迁,饱含了五十多年来,中国乡村社会的庞杂与喧嚣。
而莫言之所以能写出如此深刻有趣的作品,必然离不开他的人生经历和那一瞬间的灵感乍现。
在阅读《生死疲劳》之前,让我们先一起走进作者的人生吧。
叶圣陶先生说:“生活犹如泉水,文章犹如溪水,泉源丰盈而不枯竭,溪水自然会活泼地流个不停。”
对小说家来说,时刻保持对现实生活的敏感度,才能创作出有价值的作品。因为大多时候,现实经历往往是艺术创作的源泉。
莫言就是这样的小说家,而这部《生死疲劳》的创作灵感,亦是与莫言的一次经历有关。
莫言在诺贝尔文学奖现场
20世纪50年代,莫言出生在生活条件较差的农村,因为小时候经历过中国近代史上的“三年困难时期”,所以长大后,他一直对那段时期久久难忘。
成为作家后的莫言,既在作品中饱含了“思乡”“怀乡”之情,也加入了“怨乡”的苦闷。
在“怀乡”与“怨乡”的复杂情感拉扯下,从小喜欢读书的莫言并不想毫无痕迹地走过这段艰难的历史,而是想要通过一段有关“农民与土地”的故事来记录那段不平凡的岁月。
然而,在新时期的文学中,写“农村落后”“经济崩溃”“农民生活状况”的小说不胜枚举,想要完整地体现“中国现代社会发展蜕变史”,想要“生动有可读性”,就必须要在小说的结构上另辟蹊径。
苦于一直没找到好的角度来诠释有关“地主西门闹”的故事,所以莫言便一直没有动笔。
时间来到了年秋天,莫言在承德办事的时候,抽空参观了一座庙宇。
那个时候的他只是怀着一颗敬畏之心参观庙宇,却不曾想刻在庙宇墙壁上的“六道轮回”壁画和《佛说八大人觉经》,竟成了他创作《生死疲劳》灵感的来源。
那一刻,莫言“恰好心里碰撞了火花,好像突然心里面开了一扇窗户一样,感觉到六道轮回完全可以变成一种小说结构的方法,应该通过六道轮回这种结构的方式表现出来。”
其实很多时候,“火花”的碰撞往往在不经意之间,“心灵的触动”也常常藏在纷杂与喧嚣的背后。
借用《佛说八大人觉经》第二觉悟的经文:“觉知多欲为苦,生死疲劳,从贪欲起;少欲无为,身心自在。”莫言便定下了小说的名字——《生死疲劳》。
之后,莫言便回到北京,独自一人在昌平的二手房里,全身心地投入到了创作之中。
问及《生死疲劳》的创作经过时,莫言回忆说:“那个院子里很安静,偶尔可以看到飞机从头顶飞过,43天是一次全身心的投入创作。”
在短短的43天时间里,莫言将活跃在自己脑海中43年的“西门闹”,以六世轮回的方式,一气呵成地浓缩在了55万字的故事里。
中国当代诗人西川评价莫言的作品时曾说,“莫言的语言,有一面是饕餮,也就是‘胡吃海喝’即口若悬河;但是,还有一面是‘没吃没喝’即精炼严谨。他这两种东西还是结合在一起的。”
比如,“公路笔直宽阔;路旁花树葱茏;路上车辆稀少;小胡开车贼猛”就是句式整齐、精炼严谨的“没吃没喝”;
而“装疯是块通红的遮羞布,往脸上一蒙,所有的丑事,一股脑儿遮掩了。”则是内涵丰富、口若悬河的“胡吃海喝”。
对莫言来说,语言上的通俗易懂,和结构上的创新同样重要。作为“寻根文学”的作家,你会发现,“雅俗共赏”是莫言小说的语言特色。
无论是《红高粱》中,明显带有乡村生活痕迹的“蛇行到河堤边”“像一条吞食了刺猬的大蛇”;
还是《红蝗》中,带有浓厚乡土气的方言词“乜斜着眼”;
或是《檀香刑》里用到的歇后语“睁着眼打呼噜——装鼾(憨)呢”“六月天的高粱——窜得快哪”,都充满了民间的生活味,并保持住了原汁原味的乡土气息。
莫言曾说:“老百姓讲话都是借助于某个事物,它多数都是务实的,没有什么空的东西,因此非常具有文学性。”
所以,他才想要将过往在农村生活、劳动的经历,凝练成极具生活化气息的语言,目的就是为了将自己对于生活和生命的认知,准确地传达给读者。
事实上,这部《生死疲劳》不仅保持了莫言在语言上的乡土气息,还以动物的视角,创新了小说的叙述方式;以动物的经历,映射出了社会历史的风云变化。
题材上,则通过“六道轮回”与人性、兽性的转变,触及到了“生”、“死”、“疲”、“劳”这些深刻且沉重的话题。
主人公西门闹是一个被枪毙的地主,他一心向善,却被所助之人陷害,沦为了地狱冤魂。
西门闹心有不甘,他不知道为何别人会害他?于是向阎罗王诉说自己的冤情,但阎罗王却并没有依他往世的因果,给予他下世做人的机会,反而让他五世轮为牲畜。
阎罗王为什么要这样做?西门闹经历了几番轮回后,又有哪些收获?他最终投胎为人了吗?
就让我们明天一起走进莫言的魔幻现实主义故事,去体验西门闹六世轮回间的生死疲劳吧。